□ 郑国阳

一

东北风开始狂吹，呼呼啦啦——，滋滋呜呜——，

大地上一层一层地腐朽和干枯，夹杂着灰尘的味道，向西南边的山根散去。

雪水在冰层搭建的被子下开始潺潺流下，

慢慢地一层又一层地剥去看上去迷糊的屏障。

山顶的雪线向上升去，

水沟里有被冲刷下来的枯木枝、杂糅的羽毛，和没有越过冬天死去的鸟尸。

生命开始在阳光开始普照的地方融动，

八条腿的小蜘蛛迈开探索的步伐。

无数的大槐树，白杨、榆树还有很多散开的、挤在一起的树，

抖落还寄生在身上没有血液的叶子。

风吹过，各种各样的鸟开始在一半是黄褐色，一半是深褐色的枝干上雀跃，

石头和土崖遮挡的地方，小生物甲壳虫、蚂蚁、刺猬等这些小动物还生活得很是惬意。

二

春令刚行，农夫们就开着拖拉机出去到了田间地头。

轰轰隆隆地从这边开往那边，耕地、耙地，拉着一条灰尘的带子转。

犁铧翻过的田间地头，喜鹊和麻雀还有其他鸟，紧跟在后面，挑肥拣瘦地改善伙食。

地耙耱平了，麦粒儿，豆粒儿，还有土豆片儿，均匀地播撒进肥沃的土壤里。

选种场院落里，麻雀像飘起的黑丝云，吹散在这边，那边，山顶，树梢。

迈着大步的红公鸡，昂首挺胸，不屑与麻雀争夺一粒饱满的粮食。

向阳的山坡上，灰色的草坪下已经露出了浅绿色的草芽，

灰鹌鹑在牛、羊的脚蹄下匆忙穿梭，几只红嘴鸭站在牛棚和牛角上卖弄歌喉。

庄园门口的老树上，喜鹊和乌鸦叼着小树枝开始修补被风吹落的窝角，

猎狗的身上驮着一层褪而未掉的毛，摇着尾巴在哺育新生的狗崽儿。

日之将落，机器声停，牛羊归郭。

农夫拍落脊背的灰尘，擦净满是皱纹的脸手，满意地端起热腾腾的长拉面。